2015年7月6日 星期一

抽神經

席間,他不時摸著牙,想表現得很隨意,對話時斷時續,直到話音終於像心藏停止線不再彈跳,我們起身離席。
我問他牙痛嗎,他不經意扶著右上齒說上星期就開始隱隱悶痛,但牙很整齊,給醫生看,照了X光,還是找不出原因。
「一直鑽,一直鑽」,他生動的描述彷彿那場疼痛只是在修馬路,找到陷落的洞,再補起來。
神經好像沒抽乾淨,他再一次往那顆需要關注的牙摸去,說明天還要再去複診。
「抽神經」曾經令我著迷,幻想有人俐落的拿根鎳子,抽出心臟中的神經。從此不用吃巧克力和啤酒麻醉,一勞永逸,有個地方不會再為你疼了。
只是拿走了神經,後遺症是更加脆弱,身不由己。
現在才知道,為什麼後來他們都說我沒神經,原來你離開時的擁抱,已經劃破了胸膛,把我留心的神經都帶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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